樹洞集散地

　　幻想文（ㄍ
　　第二季完結後我就一直在想她們三年級到底是怎樣齁
　　等不到作者只好自己來QQ
　　接下來就是大學篇了。
　　
　　本人積極正面陽光開朗，
　　所以文中提及人物都是正面取向。
　　純動畫黨，等等小說呢？
　　不要跟我扯小說，我看不懂日文，快給我出中文版啊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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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時候她注意到了，身旁的女孩安靜地蜷縮起雙腿，將頭靠在膝上，若有似無的思考勾起她初中的回憶，讓她忍不住出聲。

 

　　「霙，怎麼了嗎？」

 

　　霙感到意外地轉頭，希美居然有在注意她，她慣性地眨眼傳達無措，小幅度地搖頭以示自己沒有問題。

 

　　清楚霙不習慣表達內心情緒的個性，希美繼續丟出問題誘導，「是因為得到銅獎所以難過嗎？」

 

　　霙思考一會，搖了搖頭，將頭靠在膝上，「我沒有難過……明明都到全國，只有銅獎……」再三斟酌該用什麼詞彙，霙終於確定自己想要說得，「嗯，很可惜。」

 

　　聽到霙可愛的回答，希美笑了起來，宛若夏日的驕陽刺目耀眼，「我們還有明年啊，今年我錯過了，明年我們一起拿全國金獎回來。」

 

　　讓霙注意的語句不是明年一起來金獎，而是今年我錯過了，霙心裡蠢蠢欲動想追問希美是不是記得她們初中的約定，在開口前話語卻硬生生改了方向，「可是之後三年級我……」

 

　　「可以的！明日香學姊她們都做到了，我們也能兼顧的。」

 

　　眼前希美認真的語氣，讓霙想去相信她的承諾，但想起之前的經驗，她對希美的承諾信心一點一點的消滅，她害怕希美只是隨口說說。

 

　　聽到她的話，霙反而消沉下去把臉整個都遮住，希美趕緊拍拍霙的手臂抓回她的注意力。

 

　　「霙？那個、我……」

 

　　「……不只要一起拿金獎，我還想……跟希美念同一間大學。」霙悶悶的聲音小小地傳了出來。

 

　　大學？希美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她想要走音樂這條路，父母卻希望她考個好大學之後找間好企業工作，普通平凡的一條路，她沒有正面去跟父母討論升學問題。得不到回應的霙抬起頭，看見希美嚴肅地沉思，這是希美從未在她面前露出過的一面。

 

　　「希美？」

 

　　聽到霙的呼喚希美隨即換上明媚的笑容，霙不解的面容落入她的眼中，如果有認識的人跟她一起努力的話，說不定她更有勇氣跟父母討論升學這件事。

 

　　「霙，我們一起上大學吧。」

 

　　「真的嗎？」

 

　　「真的啊。」

 

　　霙仍然對希美的話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誰也沒有再提起大學這個話題，全國比賽結束後，她們見面的時間僅限於社團，希美似乎在忙她不知道的事情。霙懷著淡淡的失落進入寒假，等待新年的來到。

 

　　在鄰近新年的一個星期中，霙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窩在房裡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猶豫是否該打電話給希美，每天反反覆覆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就是不敢撥出號碼，為什麼腦袋都是關於希美的事情，她再度開始厭煩這樣的自己。

 

　　如此混亂複雜的心情被希美的一通電話簡單破解。

 

　　她與父母在家裡看著電視等待倒數的前幾分鐘，她的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照理說在跨年這樣的時候電話非常難打通，而上面的來電顯示像是奇蹟般出現在她眼前，霙遲疑緩慢地接起電話。

 

　　『喂？是霙嗎？』

 

　　聽到希美的聲音從手機傳過來，那種不真實感才漸漸消失，霙的心裡莫名開心。

 

　　『嗯，是我。』

 

　　『啊，太好了，我可是打好幾次才成功。』

 

　　另一頭，電視機開始倒數了。

 

　　『乾脆一起倒數吧。』希美一貫開朗的語氣。

　　『好。』

 

　　『五、四、三、二、一。』

　　『五、四、三、二……。』

 

　　『新年快樂，希美。』霙故意搶先一步說出來。

 

　　『妳怎麼先說了……算了，新年快樂，霙。』手機完美呈現希美口氣中滿滿的無奈，『妳明天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神社參拜，有我、夏……』

 

　　『好。』

 

　　『今年的妳好像很喜歡搶我話啊……算了，我等一下傳時間給你，早上見。』

 

　　『早上見。』

 

　　在一旁觀察霙許久的霙父霙母對於霙在跨年時接到電話還很開心感到不可思議，印象中女兒沉默內向，幾乎沒什麼說過學校的事情，他們兩兩相覷，心有靈犀想著同一件事情───女兒該不會談戀愛了吧？

 

　　收到丈夫暗示，霙母移動到霙旁邊，「霙，妳剛剛在跟誰講電話？」

 

　　霙想了下，該用什麼稱呼形容希美，「嗯……是初中認識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什麼朋友還要想一下？

　　

　　霙父開口了，「是男生還是女生的朋友？」

 

　　「女生。」霙不懂爸爸為什麼要問的問題，不過爸爸緊繃的身體明顯放鬆不少，「對了，爸爸、媽媽，我明天早上要跟朋友去神社參拜，先去睡了。」

 

　　目送著霙回房間，霙父霙母想起霙的表現露出欣慰的笑容，一直以來他們擔心女兒的個性交不到朋友，苦無辦法幫助霙，畢竟霙在學校沒有受到欺負，有時候大人插手反而狀況更糟，可是現在霙已經有了轉變。

 

　　「真是太好了，老公。」

 

　　「是啊。」

 

 

　　一月的溫度就是隨便呵出一口氣，一團白霧馬上從嘴巴飄散至空中那種冷度。霙穿著厚厚的外套，出門前左看右看有沒有漏穿什麼防寒衣物時，還被媽媽強制戴上毛帽，說起來她是第一次跟朋友去神社新年參拜，多虧平常她早起去學校練習雙簧管才爬得起床。

 

　　縱使早起了，神社周遭陸陸續續聚集不少人，霙一眼就看到希美跟夏紀，夏紀打著大大的哈欠，夏紀感覺是會賴床選擇窩在被窩的人，睡臉惺忪的模樣不敢相信她其實比霙早到。

 

　　霙小聲朝希美跟夏紀道早，她以為人都到齊了，希美跟夏紀沒有移動的打算，接收到霙困惑的眼神，希美開口向她解釋。

 

　　「我們其實有四個人，妳看，妳昨天就不讓我說完啊。」希美半開玩笑地碎念。

 

　　霙低下頭，「我昨天想睡覺了，所以……」

 

　　「我開玩笑的。」希美被霙的反應逗笑了。

 

　　她們又等了大約十五分鐘，才見到最後一位姍姍來遲的人。

 

　　「唉呦，愛遲到的傢伙。」看見來人，夏紀精神一振，揶揄的話脫口而出。

 

　　「我哪有愛遲到！我就今天不小心、不小心睡過頭而已。」優子還沒開口跟其他人道歉，立刻被夏紀的炮火引過去。

 

　　「今天一月一號，新年第一天就遲到，以後都會遲到。」

 

　　「我才不會！」

 

　　「妳會。」

 

　　「才不會！」

 

　　「妳會。」

 

　　後來是希美跳出來打圓場，不然大家無法進去參拜，霙在旁看著心裡流著一股溫暖，淡淡的微笑著。

 

　　她們走入人潮，慢慢才輪到她們到賽錢箱前，當大家閉眼祈求時，霙猛然發現自己沒有想過要祈求什麼，她張望兩邊掃過大家的臉孔，最後定睛在希美虔誠的臉，決定了自己要所要祈求的願望。

 

　　參拜結束之後，大家認為就這麼回去太可惜，於是選擇到附近繞繞轉轉，可是她們都是住在京都的人們實在是沒什麼好逛的，霙再度面臨她人生中的新體驗，到速食店吃飯。

 

　　大家熟門熟路地進到裡頭選擇想要吃的食物，霙看著菜單不懂如何選擇，她都是吃家裡準備的便當，平時沒有機會吃速食店的食物。

 

　　夏紀瞥了一眼排隊人潮，「人那麼多，我跟希美去點餐就好，霙，妳要吃什麼？」

 

　　「那個…..」霙低著頭，吞吞吐吐地開口，「菜單該怎麼點？」

 

　　「啊！霙妳好可愛喔！」優子捧著雙臉貼了過去，「我教妳、我教妳，這不難。」

 

　　沒有受到嘲笑，耳邊優子仔細地跟她講解，希美跟夏紀三言兩語閒聊著，不小心與希美對到目光，希美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霙挑完餐點後，希美跟夏紀排了十多分鐘才回來，霙體驗著速食食品，一邊驚奇口感一邊聽著三人聊天，可以不停地說出話真厲害，她們都不會覺得說話很麻煩。

 

　　「妳們剛剛祈求什麼願望？我有點好奇，說來聽聽。」夏紀拋出了話題。

 

　　「不可以說出願望，這樣就不會實現了。」優子拒絕回答。

 

　　「哈，妳幾歲啊？相信這個。」

 

　　「那妳先說妳的願望啊！」

 

　　「不要，妳聽完我的願望，如果一樣不說，這樣不公平。」

 

　　「那我先說怎麼樣？」希美發聲了。

 

　　兩人同時轉頭且異口同聲。

 

　　「好啊。」

　　「好啊。」

 

　　兩人轉頭怒視對方，再度異口同聲。

 

　　「不要學我。」

　　「不要學我。」

 

　　兩人三度異口同聲。

 

　　「誰在學妳啊！」

　　「誰在學妳啊！」

 

　　希美咳咳兩聲，抓回夏紀跟優子的注意力，「我要說囉……」

 

　　夏紀跟優子又一次同時看向希美，如此一致的反應，霙偷偷笑了起來，明明這兩個人關係很好。

 

　　「我祈求的願望是希望可以跟霙念同一所大學。」希美松肩擺手，結束自己的回合

 

　　被點到名的霙咬空手中的漢堡，希美記得她說過的話，訊息來得太突然，霙的腦筋一片呆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她所做的舉動是轉頭呆呆地看著希美。

 

　　希美是認真的。

 

　　希美記得跟她說過的約定。

 

　　認知到這兩件事，霙頭腦中的空白被混亂取代，她很開心又很想哭，她忍住了，她握緊雙手用力的忍下這樣的情緒。

 

　　等到開學之後，霙才明白希美所做的事情比她所想的還要多很多。

 

　　寒假結束，是高二的最後一個學期，霙一如往常的到學校，發現班上出現一個新同學。

 

　　「早啊，霙。」希美本來在和其他人聊天，看見霙到教室便結束聊天。

 

　　「欸？」霙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

 

　　「以後請多多指教，同班同學。」希美笑著俏皮地做出敬禮姿勢。

 

　　後來到教室的夏紀同樣驚訝，感嘆一句，「真不愧是希美啊。」就回到座位上睡覺了。

 

　　上課時班主任簡單告訴大家希美三年級會轉到三班，現在只是提前來便繼續上課了。恰好新學期開始，座位是亂數抽，希美的座位在第二排中間的位置，霙一直忍耐不要轉頭，因為希美就在她的後面，等到上午課結束，她才轉頭，依舊感到不可思議。

 

　　中午午休時候，希美向兩人好好解釋為什麼她會出現在新班級。自從決定要考大學後，她著手尋找轉班的資訊，幸好她成績沒有太差，達到條件。

 

　　「簡單說還是有靠一點關係跟父母幫忙啦。」希美笑笑地說，接著又嘆一口氣，「不過升學班跟普通班果然有差，我之前拼命趕進度還是會感到吃力。」她朝夏紀跟霙雙手合十，「所以拜託妳們多多幫我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補習，雖然我是升學班的，放學後加上社團，沒剩多少時間。」夏紀哼哼笑兩聲，彈指後擺出拇指「但有需要資源就跟我說，妳懂得，補習班。」

 

　　「我……我時間……很多，可以找我。」霙想來想去只擠得出這句話。

 

　　「對了，霙，妳還沒跟我說過妳想要上什麼大學？」

 

　　「跟妳一樣的學校。」

 

　　「我想要的大學得東京、國立、音樂要符合這三個條件，妳也是要走音樂這條路？」

 

　　「嗯。」反正爸爸媽媽沒有要求她將來一定要走什麼路。

 

　　「太好了，我們一樣呢。」

 

　　聽完希美跟霙的對話，夏紀忍不住吐槽，「妳們事先沒說好要去哪間大學也是滿扯的。」

 

　　等到社團時間，優子知道三人同班消息後忿忿不平，「為什麼妳們都在一班了！」

 

　　夏紀每次看見優子炸毛都想逗一逗她，「妳有要考大學嗎？」

 

　　「妳很好！我現在開始要考大學了，妳幫我！」

 

　　「好啊，不過依妳的成績是不能走轉班這條路，嘖嘖，難喔。」

 

　　「妳不是有補習嘛！帶我去。」

 

　　「好，妳就不要撐不下去。」

 

　　霙拉拉希美的衣角，「好像……有點怪怪的。」

 

　　「我也覺得夏紀刻意在激優子。」希美附和霙的想法。

 

　　結果證明霙的感覺是對的，夏紀是為了省一些補習費拐優子去補習班，之後社團幹部優子是部長，夏紀是副部長，優子更是感到絕望，這段孽緣從高一沒斷過，滿滿的高中三年都有夏紀的身影。

 

　　短暫的最後一學期，送走了三年級學長姐，在大家為各自目標奮鬥中外加吵吵鬧鬧的氛圍下結束了。

 

　　新的學期開始，升上三年級的她們感受到不同以往的課業壓力，更加佩服選擇升學的學長姊除了課業外還能兼顧社團。

 

　　霙也認識到希美的新的一面。在她的印象中，希美是個朋友多、外務多，生活多采多姿的人，轉到升學班後人際關係對希美來說不是什麼問題，她在高一、二有參與多少認識了升學班的人，不過希美沒有常常去找她們聊天，下課總是坐在位置上看書，最常找討論功課的對象是霙，生活規律地跟霙相同，學校、社團、回家。

 

　　原來這就是希美認真的樣子。

 

　　禮拜五社團結束後，夏紀優子去補習班，希美跟霙都是搭電車上學，自然一起離開，希美會利用這段零碎時間跟霙討論功課，可她仍舊認為時間不夠。

 

　　「總覺得時間不夠用啊。」希美嘆氣。

 

　　為什麼希美要這麼努力？

 

　　「希美……妳會想要來我家嗎？……討論….功課。」霙遲疑地說出提議。

 

　　「真的可以嗎？」希美眼睛亮了起來，「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方法，我們可以交換，有時候妳來我家，有時候我去妳家，這樣我們還可以一起練習樂器。」

 

　　為什麼希美是找我討論功課？

 

　　「嗯，那我今天回去告訴家人，明天妳要來。」

 

　　為什麼是我？

 

　　那些問句霙沒有問出口，她悄悄地堆積在內心。她知道的，知道自己總是會往不好的地方想去，她喜歡跟希美相處，所以不要去想希美是不是單純認為自己好接近、不要去想希美是不是利用她，什麼都不要做，維持現在的狀態就好。

 

　　回家後霙母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霙回到房間放好書包，走到廚房的餐桌，盯著自家母親處理食材。

 

　　「霙，再等半小時就可以開飯了。」

 

　　霙點點頭，「媽媽，明天同學來我們家討論功課，可以嗎？」

 

　　「同學？」霙母停下動作，「上次新年跟妳去拜年的朋友？」

 

　　「對。」

 

　　「可以啊。」

 

　　「那她可以常常來嗎？」

 

　　「常常來？」

 

　　考量霙的個性加上是難得主動要求，霙母沒有猶豫太久，「當然可以啊。」

 

　　得到首肯的霙拿出手機通知希美，霙母觀察霙越看越奇怪，從播打時的緊張，到接通時的害羞，現在告知後的開心，好像哪裡不對，她家孩子有內向成這樣嗎？霙母暗自決定明天晚點出門工作，見見所謂霙的朋友。

 

　　到朋友家的經驗希美也是第一次，看上去她朋友很多，不過她從沒動念要去朋友家過，霙的家是獨棟樓房，比她家還要大上一些，進入玄關希美看見嬌小面容溫柔的女人在看她，不用說一定是霙的媽媽了。

 

　　「阿姨好。」希美反應極快的打招呼，有禮貌的孩子人人愛。

 

　　霙疑惑媽媽這時候還在家中，「媽媽妳今天不用上班嗎？」

 

　　「媽媽同事今天調班，所以早上不用上班。」當然是藉口。

 

　　希美保持微笑聽著鎧塚家母女一來一往的對話，果然是親生的，霙不僅外表像母親那邊，說話軟軟的方式也像，不過阿姨明顯說話次數比霙多，父母可以生下孩子，但無法決定小孩的個性啊。

 

　　「今天不是要看書，趕快上樓，等下再下來吃飯。」希美抵達的時間大約十點多左右，霙母適當的結束話題，去準備午餐，計畫在吃飯的時候觀察希美。

 

　　霙點點頭，拉著希美上樓，希美離開前不忘給霙母禮貌性的點頭微笑。

 

　　霙的房間布置與希美想像的不同，以為會看見許多布偶之類的可愛小東西，實際上只有書桌、床鋪、衣櫃、書櫃，非印象中的女孩子房間，意料外的跟她房間相似。希美坐在地板，把東西放在小桌上，特意看了書櫃，有音樂相關的書籍及樂譜，大部分還是參考書居多。

 

　　上午時間不多，希美跟霙各自專心看著文科類的書本……嚴格來說專心的僅希美一個，霙視線從書本游移到希美的臉再游移回書上，幸好時間不長，待會要吃午餐，她還有下午的時間。

　　午餐是簡單的三菜一湯，有家長在的因素，希美多少有些拘謹，但這不妨礙霙母觀察希美，入座時坐姿直挺，不挑食，所有的菜都有夾過，跟霙不一樣。

 

　　「希美，我有聽霙說妳們從初中就認識了？」

 

　　「對，我邀請霙加入吹奏部，我們從那時候開始認識的。」

 

　　霙母記起初中的時候霙請求家裡買雙簧管給她，原來霙學樂器的開端從希美開始啊。

 

　　「那妳之後想考什麼大學啊？」

 

　　希美這裡停下夾菜的動作，是長輩開口問的，她認為有必要說清楚點，「阿姨，其實我還沒選好要念什麼學校，我只知道我想走音樂這條路，好的學校大多在東京，而我一定要唸國立的，現在的我只能盡全力去準備。」

 

　　外向、堅定、有目標，與霙完全相反的個性，霙母稍稍理解霙喜歡希美這個朋友的原因。

 

　　「加油，阿姨相信只要努力一定會有回饋的。」霙母笑著替希美打氣，想起她還沒問女兒將來的志願，順口問，「霙，那妳想念什麼學校？」

 

　　「跟希美一樣。」

 

　　霙母措手不及，「一樣？」

 

　　「是啊，阿姨我跟霙約好要一起念同一所大學。」希美適時補充。

 

　　霙母雖然笑著要兩人加油，霙感覺到媽媽情緒中一閃而過的不自然，為什麼？霙思索霙母的反應，終究得不到一個結論。

 

　　就這樣她們經常相約討論功課，無論在學校還是相互流輪到對方家，雙方父母都知道她們，夏紀跟優子有空的時候也會參與她們；在社團也一起砥礪練習，等到霙意識她的時間滿滿都是希美的時候，難以言喻的喜悅產生了，為什麼她會開心？

 

　　她不斷產生新的疑惑，可從未自己想出答案過。

 

 

　　Sun fes的到來讓好不容易適應三年級忙碌的她們得重新適應更上一層的忙碌狀態，這只是起頭，之後還有競演會在等的她們。

 

　　因為她們的目標是全國金獎。

 

　　今年Sun Fes，霙又是屬於跳舞部門的，默默看著剛拿到的彩球……她抬頭看著其他人，希美是長笛、夏紀是上低音號、優子是小號通通可以在遊行吹奏，霙踢著腳，羨慕她們，要是可以拿雙簧管遊行多好。

 

　　在步伐練習的時候，前兩年都跳過的好處就是可以稍微偷懶在旁邊的棚子休息，棚外炙熱的豔陽刺得讓在陰影的霙打消了想拿雙簧管遊行的念頭，望著其他在太陽底下練習的人們， 霙又往棚子內移動幾步。

 

　　要選最辛苦的人大概是優子了。本來時間太短，她想直接把樂儀隊指揮給希美做卻被拒絕了，希美只願意教她，不願意擔任，因為希美認為樂團門面必須是部長擔當，一方面要盯大家練習進度，另一方面自己也要努力學會指揮棒的操作。

 

　　希美在樂器練習部分幫了優子許多忙，尤其對新生部分，這樣看下來，霙可以理解希美的堅持。今年的Sun Fes十分重要，要是新進來的新生們沒辦法趁這段時間練起來，府大會北宇治想晉級，很困難。

 

　　關於Sun Fes的練習終於也到了尾聲，霙早已習慣在旁邊等待希美一起回家，她們都習慣了彼此。

 

　　「我有點怕兩天後的Sun Fes好怕遲到啊。」等車的時候希美沒頭沒尾地冒出這樣一句話。

 

　　霙沒有立即回應，她徬徨著該不該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之前都有說出到對方家討論功課，她這個念頭應該不奇怪吧。

 

　　「希美，妳要不要……前一天到我家睡？」

 

　　希美一點就通，霙家離學校的距離比她家還近，「這樣好嗎？會不會太打擾？」

 

　　「有正當理由爸爸媽媽會同意的。」

 

　　「霙，妳該不會有在玩什麼好朋友成就達成表吧。」

 

　　「那是什麼？」

 

　　「沒事，別理我。」希美只顧著笑沒有回答霙。

 

　　霙回家跟父母報備後，父母都知道希美沒有反對，回到房間後霙想起希美說得好朋友成就忍不住用手機搜尋，結果沒找到，換了相似的字詞搜尋，真的找到好朋友一定要做的事情這種列表。

 

　　最後一日的練習早早結束了，優子看見希美比平常多提著一袋東西，好奇心旺盛地追問。

 

　　「我今天要去霙家住。」

 

　　優子滿臉震驚，一把抱住霙哀號，「我也想去霙家過夜啦！想去！想去！想去！」

 

　　顯然霙不是很習慣這樣親暱的行為，有點無所適從地慌亂，夏紀不疾不徐地拉開優子，「妳不要吵，等下要去補習班，是誰說要考大學的。」

 

　　「哼，我知道啦！」優子吐舌頭做鬼臉，離開去收拾東西。

 

　　「我也走了，掰。」夏紀揮揮手。

 

　　希美對著兩人的背影會心一笑，「走吧，霙。」

 

　　即使常去霙的家，到朋友家過夜的感覺還是不一樣，何況這是希美第一次去朋友家過夜，她朋友不少卻從來沒有人提議過夜的意見。

 

　　問希美會不會感覺尷尬，其實倒還好，只在吃晚餐的時候會遇到霙的父母，霙的母親已經見過不少次了，親切又和善的阿姨，霙的父親碰到面時都是她要離開的時候，印象中瘦瘦高高的，沒有什麼機會聊天。

 

　　餐桌上主要會開口講話的都是霙母，霙父少講話，大多時候是霙母問要不要吃什麼菜，問答方式很有趣，霙父會點頭同意，開口拒絕，要是不開口拒絕霙姆會直接無視挑食的霙父把菜夾到他的碗裡。

 

　　所以霙外表像媽媽，個性偏向爸爸，這樣的融合真可愛，希美笑著想。

 

　　晚餐結束後霙母制止希美主動收拾碗筷的幫忙，叫她們趕快先去洗澡，希美不好意思再推託，上樓拿了衣物。

 

　　「霙，我先洗嗎？還是妳先？」

 

　　「我昨天……查了妳說的……好朋友成就……」

 

　　「不會吧，妳太可愛了，霙。」希美笑到用手遮住臉，透過縫隙可以看見她笑瞇起來眼睛，「我知道了，今天妳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一定做到。」

　

　　於是乎，霙好朋友的成就之一，一起泡澡，成就達成。

 

　　已經在浴缸裡泡澡的霙想看又不敢看眼前正在沖洗身體的希美，為什麼跟希美一起泡澡沒有想像中的開心，為什麼反而是緊張的心情，希美洗完後進入浴缸與霙並排坐，熱水嘩啦啦地溢出，白煙氤氳。

 

　　「霙，是熱水太熱嗎？妳臉好紅。」

 

　　霙連忙搖頭，遲遲沒有等到希美在開口，霙抬起頭，此時的希美閉上雙眼放鬆身體享受著泡澡，她才敢觀察希美，希美不像平常頭髮綁著馬尾，而是盤起頭髮在後頭，熱度紅潤了希美些微麥色的肌膚，再往下看，霙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快要爆炸般的狂躁。。

 

　　「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倏然出聲的希美差點讓霙的心跳嚇到停止跳動。

 

　　「什麼遊戲？」

 

　　「吐泡泡，看誰先沒氣誰就輸了。」希美移動兩人位置，由並坐改為面對，沉入水中示範一下又浮起，「像這樣。」

 

　　霙點點頭，「好適合讓我們玩的遊戲。」

 

　　「對啊，我數到三就開始，一、二、三。」

 

　　兩人同時沒入水中，浴室剩下的聲響是吐泡的啵啵聲，水面下霙睜開雙眼，剛開始有點不適應，後來她能看清楚希美在水中的模樣，氣泡不停湧現她們周圍，她想把希美看得更仔細，伸手捧住希美的臉，希美沒有抗拒，專注在遊戲當中。

 

　　霙想著，她大概不會忘記今天的事情，這樣的希美只有她看見過。

 

　　她們都是吹樂器的人，這種遊戲玩兩輪就不太行了，溫度太高，正巧雙方各贏一場，沒輸沒贏。泡完澡後希美頭披著毛巾，吹風機讓霙先使用，她坐在地上靠在床邊拿出筆記閱讀，霙坐在床上吹完頭髮後，心念一動，主動幫希美吹，黝黑的髮絲穿梭在她的指尖，無法言喻的微癢搔在心頭。

 

　　「不用這樣啦，我可以自己來。」

 

　　「妳說今天我想做什麼妳都會做到，我想幫妳吹頭髮。」

 

　　「好吧。」希美往旁邊移動坐到霙的前方，抬頭說，「這樣比較好吹。」

 

　　吹風機重新運轉，希美的髮質屬於細硬種類，霙輕柔地擺弄確保每一處頭髮被吹乾，撩開頭髮，後頸暴露在她眼前，下意識地觸摸，希美身體瑟縮一下讓霙驚醒，她擔心希美認為她奇怪，希美沒有什麼反應，繼續看著筆記。

 

　　是啊，今天的她好奇怪。

 

　　關閉吹風機，她們拿出書本先研讀內容，再研討不解、模糊的地方，等到晚上十點左右，為了明天早起，霙認為差不多該睡覺，希美卻想再念一會，霙先上床，或翻或躺，無法入睡，她側躺凝視著希美的側臉，沒多久希美蓋上筆記，蹲在床頭旁邊。

 

　　「我猜妳的好朋友成就列表，應該有一起睡覺對不對？」

 

　　「妳怎麼知道。」霙感到驚奇。

 

　　妳盯著我看很難不知道啊。希美笑笑的沒有說出口。

 

　　她走去門口旁邊關燈，明亮的室內瞬間化為黑暗，希美稍微不適應，緩慢摸索到床邊，掀開棉被躺了上去，一沾枕強烈的睡意馬上湧現，

 

　　希美帶著濃重的睡意開口，「晚安，霙。」

 

　　「晚安，希美。」

 

　　聽到勻恆的呼吸聲，還沒睡的霙習慣黑暗後，可以看見希美的輪廓靠著她很近很近，又來了，心跳加快，霙困擾著，不知道原因為何。

 

　　隔天早上先醒來的是怕遲到的希美，還順帶笑了一把處於迷茫狀態的霙，趕著最早班的車，她們在學校附近買早餐隨意地解決，到學校得照各組集合，於是希美到長笛及短笛組處會合，而雙簧管及巴松管人數過少，暫時由部長認領，也就是優子。

 

　　到小號組霙找了優子，細微的發現優子表面維持冷靜，實際上十分緊張，用心觀察可以發現優子的身體微微發抖著，畢竟今天優子是指揮，如果她找優子討論的話能夠順便轉移她的注意力了吧。

 

　　「優子，待會巴士我可以跟妳一起坐嗎？」

 

　　「欸？我嗎？」優子緊繃的神經被霙成功打斷，「當然可以啊。」

 

　　霙點點頭，待在旁邊等待大家整裝完畢，腦中整理待會該怎麼跟優子說她想說的事情。

 

　　巴士一到，霙隨即上車等待優子，部長要確認的事項很多，直到所有人都沒問題，優子最後一個上車，霙挑選的位置在最前面，優子馬上就看到，她坐下靠著椅子呼了口氣，眼神放空，霙扯著優子的袖子拉住優子的注意力。

 

　　「怎麼了？霙。」

 

　　霙癟了癟嘴，說出困擾，「優子，妳覺得如果看到一個人……心臟會跳很快，這樣是不是生病了？」

 

　　「很快？多快？」

 

　　「像是心臟要炸開的那種速度。」

 

　　優子呆住了，眼前的霙一臉純真不解地在問她戀愛問題，「這不是生病……那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

 

 

　　「原來不是生病啊……」霙追問，「為什麼跟我知道的喜歡不一樣？」

 

　　「因為喜歡可以分不同種類……」優子實在不是很想解釋這些，一想到某個渾蛋被霙喜歡她就覺得那傢伙該死，「我說的那種喜歡，是妳會在意他的一舉一動，因為他的任何動作開心、難過，會想待在他身邊，跟他相處時會有妳剛剛那些症狀……」

 

　　「嗯……會緊張是正常的嗎？」

 

　　「只要會因為對方而情緒起伏轉化大，喜怒哀樂都算……這很抽象妳要我說明白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所以優子妳喜歡夏紀啊。」霙得出另外一個結論。

 

　　「霙，妳怎麼會想到那裡啊！」

 

　　被討論的希美跟夏紀同時打個冷顫。

 

　　抵達Sun Fes會場後，只能說霙轉移注意力的效果太好，優子決定把知道朋友戀愛的怨氣透過指揮棒抒發（指揮棒當狼牙棒的概念），她不但不緊張還蓄勢待發準備上場。

 

　　換裝完，整隊預備的時候，負責跳舞的人馬在前頭，霙往後朝希美的方向看去，想起優子說的想待在喜歡的人身邊，於是她走了過去。

 

　　「妳怎麼走過來了？」希美好奇問。

 

　　「我……嗯……」霙點點頭，沒有說出個完整語句。被希美注意到她是有開心但是那種喜歡的開心嗎？

 

　　「什麼啊。」希美被霙不知所云的舉動弄笑了，「趕快回去，遊行要加油喔！」

 

　　又來了，霙撫著胸口，這次好像是優子所說的那種開心，她跑回去原來的位置，她決定等Sun Fes結束後，再好好測試。

 

　　希美深吸一口氣，閉眼看向天空強烈醒目的光線，她記得的，高一她參加Sun Fes的事情，步伐已經練習過好幾遍，低下頭，再次張開眼睛時，希美的眼神充滿堅定。

 

　　這一年她一定要重頭到尾參與北宇治吹奏部。

 

　　這次Sun Fes非常平順，前後沒有強校，二三年級有去年的經驗加上勤奮的練習，對於參與吹奏的一年級新生策略是先求穩再求好，不足的部分由較好的分部去補強，北宇治表現沒有超越去年但表現可以持平，這對社團來說已經足夠了。

 

　　尤其優子的表現讓社團老師們非常驚艷，老師們都清楚優子個性有擔當、敢衝，但是缺點就是不易穩定，這次擔當指揮漂亮的掌控全場，然而老師們不知道讓優子定下來實際功臣是霙。

 

　　Sun Fes的落幕是府大會的前奏，練習量沒有減少反而加重了。

 

　　不對勁，不是指社團，是希美，自從Sun Fes結束後，霙發覺希美沉思的時間越來愈多，在人前希美會笑，轉身之後笑容消失地無影無蹤。

 

　　霙想起了高一希美面對高年級刁難的表現，跟現在的希美很像。

 

　　為什麼？為什麼希美不開心？

 

　　希美會像高一那樣突然某一天就退出社團了嗎？

 

　　霙想要知道，可是她不敢問。她的多思多慮體現在雙簧管上，難得的，霙被瀧老師點名狀態不好，頭次面對瀧老師的斥責，霙徬徨無主，無法思考老師在說什麼，她以不斷的點頭去回應。

 

　　練習結束後，優子、希美與夏紀主動接近霙，優子要霙不要放在心上，可能是今天狀況不好，明天會好轉，不停地安慰她，霙偷偷地看著希美，不是的，她想跟優子說她沒有問題，卻說不出她哪裡沒有問題。

 

　　回家的路上與希美一起走，希美分明就在她的旁邊，她感覺距離希美好遠。

 

　　為什麼希美什麼話都不說？

 

　　低著頭走路的霙沒發現希美停下腳步，走了好一大段才察覺，她轉身，希美歪著頭回看她，沒有前進，詭異的僵局卡在她們中間，霙不安地來回張望，決定走回希美旁邊。

 

　　希美掛起淺淡地微笑，「有什麼話想說就說，不要想太多，妳不是都願意主動走到我身邊，說話比走路簡單，動嘴巴就好。」

 

　　「希美。」霙深呼吸，希美眼神鼓勵她繼續，「妳最近在煩惱什麼？」

 

　　與原本預想的方向不同，希美眨了眨眼，理解了霙的想法，「妳在擔心我。」希美自嘲地乾笑，霙今天被點名狀態不好，是因為她影響到霙。

 

　　霙害怕看見這樣的希美，「希美。」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的情緒影響到妳……是成績，我的成績沒有起色，還退步了，我最近在煩惱這個。」希美連苦惱也用笑容輕描淡寫帶過去，「明明那麼努力，都有好好看過書，考試的時候莫名其妙就寫不出來了，真討厭。」

 

　　她高興希美對她說實話，可是不知道怎麼幫助她，唯一做的事情是站在原地聽希美講話。

 

　　「霙，謝謝妳關心我，有人聽我說話感覺很好。」

　

　　不是的，她什麼都沒有做。

 

　　她想要幫助希美，很想很想。

 

　　霙回去後查了很多資料，簡單說就是希美的狀態是太執著而導致精神緊繃。霙想起最初希美決定考大學，是因為自己說想要跟希美念同一間大學，難道她對希美的影響力有如此之大？

 

　　想想希美重複提過的大學的三個條件：東京、國立、音樂，這是希美一直堅持的。

 

　　她沒有開口問過為什麼希美想要考大學？只是跟著希美所說的目標走，霙好像可以懂得那時候媽媽聽見她說考大學的目標跟希美一樣時，有瞬間不自然的反應。

 

　　霙開始反思自己，是否真心想要走音樂這條路。

 

　　霙的狀態還是沒有好轉，回到高二時沒有感情的機械式吹法，自主練習時她不停反覆練習基礎，彷彿從中可以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幫助她，有人建議、有人安慰，希美不跟她提這些事情，社團時間以外照常跟她討論功課。

 

　　希美並不是不關心霙，她是在思考如何關心，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想起了一個活動，縣祭，趁這個活動順便出去散心也好。

 

　　在下課的時候，希美戳戳坐在前方的霙，即使多次用這樣的方式叫霙，霙仍會受到小小驚嚇而立起身板，希美覺得這個反射動作很可愛，霙轉過頭，似乎帶著小小埋怨的情緒。

 

　　「縣祭的時候妳有空嗎？」

 

　　「縣祭？」霙點頭，她基本上她也沒有其他安排。

 

　　「我們去走走吧。」希美露出這陣子少有舒坦的表情。

 

　　「好。」霙小聲的答應。

 

　　其實霙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可是她不想錯過跟希美相處的機會。她發現爸爸媽媽對於她說跟朋友有約都不會驚訝了，或許是以前沒什麼跟朋友出去，爸爸媽媽幾乎不會反對她出門。

 

　　霙對這樣的改變感到神奇。

 

　　她們相約在車站前的酒甕郵筒會合，希美把頭髮放下來，與平時的她活力的氣質不同，放髮的希美更加凸顯嫻靜感。

 

　　「希美妳今天好不一樣。」霙目不轉睛地凝視。

 

　　希美摸摸頭髮，久違的爽朗笑容出現了，「今天想暫時忘掉其他事情，所以就試著改變造型。」

 

　　她們主要的行程也只是到神社參拜，祭典帶動人潮，路途的兩旁多了攤販，她們不著急，邊走邊逛，霙對玩樂類的興趣比較高，像是射靶、套圈圈、撈金魚……都想要嘗試，不過通常都得不到高分，反而是希美擅長這些，贏了幾隻布偶回來送給霙。

 

 

　　等走到她們的目的地神社後，不免俗拜神祈求，這次霙清楚自己想要祈求什麼願望，而不是像新年時臨時才想出一個，霙虔誠的模樣被提前祈求完的希美盡收眼底。

 

　　離開神社的路上她們買了一兩樣食物，幸運找到一張無人長椅坐下來休息，夜晚燈火映照在河面形成粼粼波光，吵雜的人聲被距離縮小，徐徐晚風拂著少女的髮絲，希美側眼瞥見霙擺弄著她贏回來的布偶。

 

　　「霙，妳剛剛在求什麼？」

 

　　不曉得是不是夜晚朦朧視線，霙感覺希美氣質多幾分柔和，剎那間心跳宛如漏了幾拍，「我希望……自己可以勇敢一點。」

 

　　「勇敢？」

 

　　「我覺得自己很膽小……心裡想很多事情，可是都不敢表達，我想試著去說出來，因為……不表達好像就會錯過許多事情。」

 

　　「好抽象啊，舉個例子吧。」

 

　　「像是……我想知道希美為什麼想考大學？為什麼想跟我考同一間大學？為什麼一定要東京、國立、音樂這三個條件？……關於妳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我都想知道，但是我說不出來。」

 

　　霙第一次對著她連續說出許多話語，希美驚訝了，「簡單一點，妳想知道關於我的事情。」

 

　　霙點點頭。

 

　　「嗯，先從第一個問題開始……其實我本來猶豫該不該考大學，可是全國大賽回來的那一天，妳對我說想上同一間大學……我就在想有人陪著我努力的話，這樣我就不孤單了。」希美雙手還胸，身體正對霙，謹慎鄭重的口吻告知，「如果換個人對我說，我不會下定決心的，但是妳對我說，我相信妳可以懂我……上大學還可以跟音色如此美麗的雙簧管合奏，感覺也不賴。」

 

　　「等一下。」接收太多訊息的霙，心理此刻太多情緒混合碰撞著，肯定的是她很開心，非常開心。

 

　　「妳怎麼哭了。」現在輪到希美手足無措，她拿出包包裡的面紙遞給霙。

 

　　「希美，繼續講。」霙帶著軟軟的哭腔堅持著。

 

　　「好……我家裡沒有多餘的錢，父母對於我想考音樂系支持度也還好……父母給我的條件是希望我能上國立，還有想考音樂系可以，再報考一個科系，我查了資料頂尖的大學幾乎都在東京，三個條件的由來是這樣的。」

 

　　「可以的，妳一定可以考上。」

 

　　「錯了，是我們一定可以考上。」希美指正霙話裡的小錯誤，順勢把這次主要目的說出來，「還有妳不要太擔心我，我知道怎麼發洩我的情緒，如果妳狀態不好，我們要怎麼拿全國金獎，考頂尖的學校，這樣換我會擔心妳，知道嗎？」

 

　　聽著希美溫柔地責備，心裡的感覺變成了酸酸甜甜的，「我可以抱抱妳嗎？希美。」

 

　　老是覺得霙像個小孩，果然不是她的錯覺，容易為了一句話難過，一句話開心，一句話糾結，不像小朋友像什麼。希美乾脆攤開雙手，霙起初遲疑緩慢的伸出雙手，等到真切觸碰到希美確認不是假象漸漸加大擁抱的力道。

 

　　「妳抱的我有點痛啊，霙。」霙絲毫沒有減輕力氣，希美半放棄，她以為霙還在哭，有一下沒一下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妳還想知道我什麼事情？」

 

　　「很多很多。」

 

　　霙知道有一件事不用希美告訴，她已經知道了，但這件事她沒有勇氣也不會說出口。

 

　　那就是她真的喜歡希美。